“两万块？再加个零，也就够我家装修个零头。”
说这话的女人，正理直气壮地回应网友，因为她想退掉自己生病的导盲犬。这只叫卡里的黑色导盲犬，患有慢性肠炎和膝关节炎，在她嘴里，成了一件“不合格的产品”。这番言论像一滴滚油溅入沸水，瞬间引爆了网络。
而这一切，都得从另一只叫芬迪的导盲犬说起。
就在不久前，芬迪跟着它的盲人主人王女士夫妇去爬泰山，还开了直播。视频里，芬迪每一步都走得极其专业，用身体卡住主人的腿，提醒脚下有台阶。可网友们看着看着，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芬迪的肚子瘪得能看见肋骨，全程没吃上一口东西。夫妇俩坐下喝水，它就趴在旁边眼巴巴地瞅着，连口水都没得喝。
天突然下雨，两人立马穿上雨衣，芬迪却只能在冷雨里淋着，湿透的毛紧贴在瘦削的身上。攀爬途中，王女士嫌芬迪挡路，竟举起登山杖一把将它推开，嘴里还大声呵斥。芬迪踉跄着退了两步，愣了片刻，又默默回到岗位，继续它那不知为何换来一顿训斥的工作。
更要命的是，泰山那近四千级台阶，对导盲犬的关节是毁灭性的。愤怒的网友铺天盖地地为芬迪发声，最终在9月18日，导盲犬基地顶不住压力，回应说会派人把芬迪接回来。
芬迪的事还没完，人们就在王女士的社交账号里，发现了卡里的影子。顺藤摸瓜，大家找到了卡里的主人，也就是王女士的朋友，这才揭开了一个更让人窒息的故事。
卡里的主人从2023年起就在抱怨它“不专业”，理由是工作时拉肚子。视频里，卡里在过马路时突然停下排便，主人站在原地一脸不耐烦。到了2024年，她直接喊话基地，指责狗有问题。可明眼人一看视频就明白了，卡里那是实在憋不住了，粪便没等摆好姿势就掉了下来。
后来诊断出来了，慢性肠炎。她不反思自己是不是没照顾好，反而一口咬定是基地给了她一条“病狗”，三番五次要求退换。基地以“犬只离基地时体检合格”为由拒绝，她就更来劲了，觉得基地在推卸责任。
当有人猜测基地给了她两万块“封口费”时，她彻底被激怒了，这才有了开头那句“装修零头”的豪言。她仿佛在说，我这么有钱，怎么会为了两万块妥协？这只狗，对我来说就是个不顺心的工具。
到了2025年3月，卡里又被查出膝关节炎。这下网友的质疑更猛了，是不是总被拉着去爬山走远路才导致的？主人依旧我行我素，把锅全甩给基地，并在5月份再次要求退狗。这次基地同意了，但表示“犬退钱不退”。她又不干了，她要的不是退狗，而是要基地发声明承认“犬只不合格”，并赔偿她所谓的维权费用。
她甚至发长文硬刚网友，抛出了那套“互利互惠”的理论。她说，导盲犬一点不辛苦，它给我导盲，我管它吃住，仅此而已，别跟我扯什么家人孩子的感情。她还嘲讽网友：“有空可怜狗，不如去可怜被吃的鸡鸭牛羊。”
这番话彻底撕破了温情脉脉的面纱。卡里用自己的健康为你这双看不见的眼睛探路，你却只把它当成一个可以计算成本和收益的工具。慢性肠炎、膝关节炎，这些病痛，哪一个不是在日复一日的忽视中累积起来的？
风波之下，芬迪和卡里共同的“娘家”——那家导盲犬基地，也被推到了台前。为什么连续两只犬都遇上了这样的主人？申请人的筛选标准到底是什么？所谓的定期回访，又回访了些什么？如果回访到位，芬迪的关节劳损，卡里的慢性病，怎么会拖到今天这个地步？
直到现在，基地除了接回芬迪，对卡里的处境和制度上的漏洞，仍然沉默。
最近，有人拍到卡里一瘸一拐地跟着主人走在街上，右后腿明显不敢使劲，主人还在不耐烦地催促。阳光下，它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工作犬的专注，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它还在履行“眼睛”的职责，但这双“眼睛”已经快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