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宠文化在欧美发达国家已有几十年的历史,但在中国几乎是一个新兴的概念。跟养猫、狗、鱼、鸟相比,很多人还是无法理解爬友的志趣究竟在哪儿。
这个7月,朱彤格外忙碌,一边是在大连举办内地第三次正规合法的爬宠文化节,一边正在众筹8月去美国拍摄爬宠纪录片《国爬征程·海外篇》。尽管分享爬虫知识、传播爬宠文化并非朱彤的主业,但这的确也已成为他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
当然,如果你还没有“入爬”,或者对爬虫的认识仍停留在“可怕的冷血动物”阶段,自然不会理解像朱彤这样的爬虫发烧友。
按爬友自己的话说,爬宠在国内,专业市场小得可怜,文化氛围弱,还容易被大众投来异样的目光,于是他们只好偷摸着玩儿。
可是,爬虫真的像人们所说的那样丑陋、凶猛、会伤害人吗?这恐怕是宠物界主流审美和认知的偏见。
“其实爬宠有很深的可玩性”
爬宠是指以爬行纲的动物作为宠物的一种新时尚,后来,两栖动物和节肢动物也加入到了爬宠的行列。这些动物有着几亿年的进化历史,与哺乳动物相比,它们的生理结构、生活习性有着巨大的差异。因此,爬虫是非常有特色的一类宠物。而且,那些适合作为宠物饲养的爬虫品种,大多很温顺,只要不侵犯它们,它们并不会主动攻击人类。
可即便认识到了这一层面,跟养猫、狗、鱼、鸟相比,很多人还是无法理解爬友的志趣究竟在哪儿。
“其实爬宠有很深的可玩性。”朱彤说。
目前全世界仅现存的两栖爬行类生物中,常见的爬行纲蜥蜴亚目4000余种,蛇亚目3000余种,龟鳖目220余种,鳄目20余种。两栖纲蛙蟾等无尾目3500余种、蝾螈等有尾目350余种、蚓螈目160余种。节肢动物门,昆虫纲、甲壳纲、蛛形纲、多足纲等约120万种。“别说是养,就是全部认识一遍,恐怕穷极一生也难做到。”
丰富的种类,意味着这些爬虫的外观也都极具个性。所以,玩爬首先玩的就是观赏性。对于有些种类、品系的爬虫,甚至还具有很高的收藏价值。
入爬多年的爬友也许会迷上繁殖。鬃狮蜥被爬友亲切地叫作“小狮子”,它霸气又不失可爱,玩鬃狮往往就在于繁衍的乐趣。当自己促成配对的小狮子产下蛋,鬃狮宝宝破壳而出,一样能把人的心萌化。
而对一些从事特殊基因类爬虫繁殖的玩家,还得充分具备对基因组合、遗传规律、变异概率等理论基础和长期的实践经验。
还有一类玩家喜欢钻研养功。所谓“养活不难,养精不易”,朱彤说,想要养好爬爬,首先要了解动物的生活习性、生态行为等,除了查阅已有资料,有时甚至必须亲自到动物的自然栖息地考查,只有亲身在野外待上足够长的时间,才能发现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而饲育的过程,“就是一个耐心耐性、养心养性的过程”。如果急功近利,一味加温催大、激素饲喂,不仅会破坏品相、损害健康,还会大大地缩短寿命,并影响繁殖能力。
总之,爬虫玩家根据自己的兴趣专长可玩的方向千差万别,可以选择成为专业的生物学家、动物保护先驱、繁殖家、造景高手、饲养达人或者超级商家。
以宠物促保护
尽管在爬友眼里,这些异形宠物丝毫不比传统宠物的魅力小,可现阶段,它们的曝光率、认知度都非常低,普通人无法接触到这些爬虫,更谈不上对它们产生兴趣。究其原因,主要是商业市场的开放性较低。
“很多爬宠爱好者都认为阻碍中国爬宠市场发展的最大因素在于法律的制约,大家抱怨最多的也是不能合法买卖和饲养人工繁育的保护类爬宠。”朱彤表示。
但是,随着新修订的《野生动物保护法》对野生/人工繁育动物的概念深化区分,以及网络上对法律与动物知识的普及度逐步提升,他还是持乐观态度的。
在朱彤看来,该法对野生动物和生态环境的保护是十分必要且有益的。但单就两栖爬行动物保护这个范围来看,在执法过程中全面禁止玩家饲养和买卖并不是唯一且有效的解决方案,如何引导人们区分爬宠与野生动物,以及如何正确获取、饲育、保护它们,从观念上改变人们的认知,才是根本。
我国野生动物保护的主要矛盾是存在太多的滥采滥捕、违法走私野生动物(及制品)。他也坦言,爬宠市场还属于一个小众群体,在大矛盾面前立法很难兼顾爬宠爱好者的意愿,可以充分理解。
事实上,很多基层执法者辨别物种能力较低,判断何为真正需要保护的物种,何为爬宠玩家和野生动物贩子,的确是一件很难且成本很高的事。所以,目前只是以物种类别和数量规模来作为执法依据。
有新《野生动物保护法》修法专家担心,一旦开放爬宠市场,中国庞大的市场需求会造成国内外各类两栖爬行动物的大量野外捕捉,加速野生两爬物种的灭绝。朱彤强调,这也是爬友在促进爬宠合法化的路上,首先需要正视的问题。
“目前,国内仍缺少一种保护与宠物化并行不悖的解决方案。我们希望通过对公众正确的宣传与引导,找出一条以宠物促保护的道路,为决策者提供可行的执行方案,让法律管理更加人性化、精细化、合理化。”
在发达国家,由于法律细化明晰,爬宠人工繁殖产业发达,野生动物饮食文化已经消退,动物保护观念深入人心,爬宠市场中玩家参与保护的效果也更佳,真正实现了野生物种保护与宠物产业发展互相促进的良性发展态势。